“今年在哪過年?” 婆婆邊擇菜,邊問。此刻天氣晴朗,溫和的陽光鋪滿了院子,掉完了葉子的柿樹慵懶地伸著枝杈,安靜而從容。公公在樹下刮著魚鱗,兒子騎著自行車在寬敞的院子里跑來跑去。 “在哪過年,還沒想好呢。”我邊剝著蔥邊回答。 前幾天也和老公就此討論過,是在阜城過年,還是回老家。以往春節(jié),大多回老家。年前趕大集,買肉、買魚、買鞭炮,買酒、買燭、買對聯(lián),熱鬧而又歡慶。除夕晚上,村莊上空開滿了絢爛的煙花,美得讓人不忍將頭低下。只有在故鄉(xiāng),才有倦鳥歸巢,鄉(xiāng)愁得解的舒暢與安心。所以,無論離家多遠,我們都會千里奔襲,歸來過年。 去年留在阜城過年,原以為城里會比較寂靜與無聊,其實不然。小區(qū)不遠處的夜市同故鄉(xiāng)的集市一樣熱鬧,賣春聯(lián)的攤位排成長龍,春聯(lián)上方的棚頂,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燈籠,歡聲笑語填滿街道,行人摩肩接踵。小區(qū)里雖冷清些,但我們一家6口人在屋內(nèi)包餃子、貼春聯(lián),和著電視機里傳出的春晚音樂,依舊將“年”過得熱熱鬧鬧。 上周,老房子所在小區(qū)的物業(yè)打來電話,說我們家水管被凍裂了,水流了出來,我和老公慌忙朝老屋奔去。打開門,屋里一片汪洋,忙了兩個多小時,才將屋里清理干凈。老屋一年多未住,雖然偶爾回來澆澆花草,略微打掃打掃,但仍擋不住屋內(nèi)落塵,充滿了冷寂。此番打掃,讓屋內(nèi)煥然一新,整潔得讓人心生愛意。 窗前,伸手可觸的欒樹上傳來鳥兒的婉轉(zhuǎn)啼叫;推開窗,可嗅到梅花的幽香;低頭能望見小區(qū)廣場上兒童在嬉笑打鬧。老小區(qū)環(huán)境優(yōu)美,人口稠密,走出大門,街道兩旁店鋪林立,處處是熱鬧的煙火氣,勾起了我美好的回憶。“今年春節(jié),不如搬這邊過年吧?”我突發(fā)奇想,忍不住提議。老公不假思索接道:“好,還是這邊熱鬧?!?/div> 就這樣,在哪過年,我們有了三個選項。故鄉(xiāng)讓人安定,舊居充滿溫馨,新房寬敞明亮,我陷入了三難的境地。糾結(jié)之余,便將難題拋給了兒子。孩子輕松淡定,邊騎車邊回答:“只要和爺爺奶奶在一起,在哪過年都行。” 我突然如醍醐灌頂,過年的核心其實就是親人團聚,那些熱鬧的儀式與忙碌,不就是讓團聚在一起的人,有了“勁兒往一處使,心往一處聚”的責任和使命嗎?在互相協(xié)助中,我們懂得了親情的要義。 看著在擇菜的婆婆,低頭刮魚鱗的公公,我心中已然有了答案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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